一篇短篇,篇尾有对于剧情脉络的解释。
正文
一扇陈旧的门伴随着岁月婆娑的咔吱声被缓缓打开,男女相伴走了进来。
“什么破地方……不是说好的生日聚会吗,怎么就选到了这么偏的个地儿……”男子上下打量着,言语如同这周遭的环境一样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气息。
“大华不是说了吗,要一起玩一些解谜游戏,所以挑了这样一个偏僻的地儿,顺便还要给我们个什么惊喜。”女子没管男子,径直走进房间中央细细观察着,狭窄的空间内只容有中央的木桌子,木桌子中间竖着摇摇欲坠的白色蜡烛。
“他还没来啊……那咱先等等吧。”男子顺着微弱的光亮找到座位坐了下来,顺势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。
“还好带着个打火机。”
嚓,伴随着火星,一串小火苗点燃了蜡烛,照亮了房子,集装箱般的封闭,甚至没有窗户,闷热而狭窄,二人对坐着,空气仿佛也凝固一般的沉寂。
“诶?这次是就咱们仨吗?”男子首先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。
“好像还有强子。”
“他不是出国了么,好像我们高二就没再见过他了。”
“对呀,五六年没见面了,不直到现在出落成什么样了。”
“他家好像是因为家里有事才出国的,我以前还听说是因为他爸。”男子仿佛打开了话闸子。
“他爸?”
“对,”男子挪挪身子凑近蜡烛,声音渐渐变轻。“他爸是我们那儿的钢铁厂厂长,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。不知怎的,后来厂里有员工闹事,还打砸了几件大机器。听别人说好像他爸直接吞掉了员工的工资,卷着钱带着一家跑了。”
“好几个亿呢。”男子又凑近了点,火焰就快要燎着了他的头发。
“他以前还追过我,早知这样,我就跟他在一起了。”女子眼睛瞟向他方,小声说着。
“大华不也还追过你吗,”男子突然远离蜡烛,眼神渐渐落到蜡烛上。“大华人那么好,只可惜后来不知怎的,就转学了。能想起我们这些老朋友,也算是不忘当年朋友情啊。”
“其实吧,我知道大华为什么转学,”女子渐渐低下了头。“以前大华和强子都喜欢我。后来他们在校旁边的巷口打了一架,大华带着一帮人找强子算账,嘴巴里还一直喊着什么什么‘张弘亮’,像是一个人的名字。”
“后来大华一个人被带进警察局,然后过了那几天之后他就转了学……我一直觉着他们这么打架,肯定会出事情,所以我影响一直很深,也对此有些愧疚。”她补充道。
“唉,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,都大学快毕业的人了,向前看,还有无数挫折等着你,抓着过去那不是自讨苦吃吗。”男子打趣道,似乎想缓和一下气氛。
“也许吧。”女子应付着笑了笑,然后问道:“那强子现在怎么样了?”
“他好着呢……上了哈佛,现在可是海归回国,进了家金融公司,底薪就是几十万。”男子说着,眼神突然黯淡下来。“这钱可是咱这些人几辈子也赚不来花不完的啊……”
突然,蜡烛的火焰剧烈摆动,门被轻轻地打开,一个衣冠楚楚的高瘦男子走了进来。
“哟,说曹操曹操到。强子,快来坐快来坐。”男子一眼就认出了他,连忙招呼他就近坐下。
“你们来这么早啊……诶?大华呢?”强子边找着位子坐下边问。
“他之前微信说要给我们个惊喜,可能会来晚一些,所以先让我们等一会儿。”女子答道。
强子点点头,也开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。
男子连忙将手搭在强子肩上,套近乎地说着:“想不到你这么多年过得挺好嘛。”
“好啥……糊里糊涂的就跟着我爸出国了,糊里糊涂的就上了大学,后来在美国待不下去了,回国混口饭吃。”
“哟……这还糊里糊涂考上了哈佛……我糊里糊涂参加高考,也就上个大专了。”男子戏谑地说道,语气带着一丝嫉妒。
“哪是考上的,我爸给哈佛捐了一大笔钱。这么说吧,”强子似乎也没丝毫遮掩,将自己心里话全盘托出。“毕竟,谁与钱过不去呢。你们的所谓公平,也不过是钱没到位。你也扔个几百几千万,好大学不随你挑?”
强子越说越激动,蜡烛的火苗也不停摇曳,房间突然陷入短暂的沉寂。
强子拿出根烟,刚想抽又放了下去。
“我想忘掉以前那些东西,但这就跟戒烟一样困难。”强子盯着蜡烛,火光似乎没有开始时那么跳跃了,宛如暮年一般。
“所以我今天来,也是想跟他道个歉。毕竟,他爸以前在我们厂里工作,也是个骨干职员,我爸也经常向我提起他。但后来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爸跟大华他爸好像是大吵了一架,然后他爸就开始带着人在厂子里打砸抢。后面事态愈加严重,工厂停摆,我爸赶紧处理完员工工资,带着我们连忙走了。”
“合着,你爸不是贪污逃到美国啊……”男子疑问道。
“你这都哪听说的怪消息……”强子乐了,拍了拍男子。“我爸还为了结工资还倒贴了几十万,剩下的钱都供我念书了。不过大华倒是一直以为是我们家贪了钱还让他爸失业,后来还找人扬言打我一顿。辛亏我当时及时报了警,最后也没什么大碍。”
“大华和他爸好像以前过得并不好,我在家长会上见到过他爸,瘦的皮包骨了都。”男子说着,头不自觉地又靠近了蜡烛。“就跟那吸毒的一模一样。”
“别,你注意一点,人大华待会儿就来了。”强子连忙打断。
“诶,对啊,这么久了,大华怎么还没到啊?”女子看了看门,疑问着说。
火苗越来越暗,已如迟暮。
男子盯着火焰,寻思着说:“这蜡烛,怎么越来越暗啊,质量太差了吧……”
“这么封闭的地方,空气也不流通,可不是越来越暗嘛,我去开门通风。”强子笑着说,然后便转身去开门,试图流通一下新鲜的空气。
“真不愧是海归才子,懂得挺多……”男子若有所思地附和。
“咦……这门怎么打不开了?”强子使劲拧着门把手,但门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。
门外,一个黑影将钥匙扔到杂草中,然后匆匆离去,口中念念有词。
“张弘亮,儿子替你报仇了。”
“现在插播一条来自前方发来的报道,近日警方在我市钢铁场内发现并缴毁了一个巨大贩毒窝点,抓获了以张弘亮为首的小型贩毒集团,而厂长不知去向,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。”
稍微解释一下
当时我写这篇短篇的时候,为了丰富整个简单的故事框架,我嵌套了很多的线索,但是由于当时没注意,可能导致阅读起来会显得复杂,所以特此解释一下。
黑影是大华,他这次的生日聚会就是为了给其父亲(张弘亮)报仇。因为在他的心中,他的父亲是因为强子的父亲(老板)的剥削,最后生活经济困难自杀而死。
而事实上,大华的父亲是因为吸毒和教唆工厂里的其他工人吸毒,最后自己把自己引入了深渊。
强子的父亲其实为了工厂能继续运转,甚至倒贴了几十万给员工付工资。
而女子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矛盾是因为她所致。